疑心

-----正文-----

第二日清早，曹确却是被前面大雄宝殿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吵醒的。昨夜他拿来披在裴休身上的衣服已经回到他肩上，身边的柴火也早就熄了，他伸了个懒腰从地上坐起来，明明想着要守裴休一夜的，结果没熬住，倒比裴休醒得更晚。想必是早晨裴休已经在后院水井取了水，他便在豁了牙的旧木桶里抹了把脸，刚往外走，便看见裴休斜倚着大殿的门框，正同木匠说话。

“裴大人。”他穿过庭院，走到裴休背后喊他，却见他略躬着身，扣着肩靠在墙上，不像是惫懒，倒像是哪里病痛。心里一慌，立时搀住他问道：“你怎么了，哪里不舒服么？”一边懊悔自己昨夜应该喊他回去，不该由着他在地上将就，裴休原就是寒凉身骨，一到秋冬便离不开火炉暖水，如何吃得消。见他手藏在袖子里捂着腹胃，心知是又犯了胃疾，想是昨夜凉气入体，寒了脾胃，忙拉他道：“你又胃痛了不是？一道回去，路过早点铺子，喝进热粥，便都好了。”

裴休拗他不过，因前日喝酒在院子里吹了半夜寒风，昨夜又在青砖地上睡觉，确实心腹冷痛，在这里硬扛也不是个办法，便由着曹确扶上马，又接了他从工匠棚里炉灶旁拿的一块石头，用他的外袍裹着暖胃。因曹确心里忧急他身子，倒没分出心来问下元节醉酒事，裴休暗暗松了口气，半靠着马，跟在他后面回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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